我被我最好的兄弟毁了。
他嫉妒我追到了校花，就灌醉我，将我扔进卖身女的房间。
第二天，他带人来抓奸。
我身败名裂，被学校开除，他则将我女友抢走。
我走投无路，准备跳下天桥时，一纸协议递到我面前。
“这白痴想陷害你，连房间号都记错了。”
“和我结婚，然后你就能以长辈的身份扇他。”
眼前正是那晚的女人。
而她居然是我兄弟从未见过的小姨。
也是他家公司的实际掌权人。
1
酒店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。
我下意识用被子将旁边的女人盖住。
陈皓开门见山地说：“江哲！你他妈得个奖学金就无法无天了吗？”
“薇薇到处找不到你，担心的快疯了，你居然在这里找这种女人鬼混！”
林薇薇流着泪，眼里满是失望和嫌恶。
“江哲……你怎么能这么对我？”
我完全懵了，拼命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我只记得陈皓为我庆祝追到林薇薇。
我们一起喝酒，然后……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“不是的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昨晚喝多了……”
“喝多了？”陈皓冷笑着打断我的话。
“你要是喝多了，怎么可能找小姐？她自己来的？”
“啪！”
耳光扇在我的脸上，火辣辣的疼。
林薇薇的手在发抖。
“江哲，我真是看错你了！我们完了！我嫌你脏！”
她说完，哭着转身跑了出去。
陈皓立刻追了上去，还不忘回头对我补上一刀：
“江哲，你这种人，不配做我的兄弟！”
孙主任推了推眼镜，严肃地说：
“江哲同学，你涉嫌校外嫖娼，严重违反校规，败坏校风！”
“现在跟我们回学校接受调查！”
两个老师上前，像拖犯人一样把我往外拖。
我离开时，女人仍然用被子盖住脸，好在没人看到她。
我知道，我被最好的兄弟算计了。
这个女人应该也不知情，那就没必要拖她下水。
走廊里站满了房客，他们开始对我指指点点。
“我靠，还是大学生呢，居然出来嫖！”
“呵，现在的大学生，拿着父母的钱就做这种事。”
“开除，这种人不配继续在学校读书！”
我被押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，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陈皓的车。
林薇薇就坐在副驾驶上，陈皓正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。
他看到我，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。
那一瞬间，我什么都明白了。
2
“江哲，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？”
德育处，孙主任一脸怒气。
我看着陈皓，怒气不打一处来：
“是陈皓灌醉我的！是他把我带到那个房间的！这是一个圈套！”
陈皓立刻激动地站起来。
“江哲！你怎么能血口喷人！”
“我承认我昨晚是跟你喝酒了，但那是因为我真心为你高兴！”
“后来你说你要自己回去，我就先走了，我怎么知道你会做出那种事？”
他转向孙主任，表情沉痛。
“主任，我一直把江哲当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我承认，我之前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，他总是偷偷看一些不健康的网站，还跟我打听哪里可以找到……那种服务。”
“我当时还劝过他，没想到他真的……”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“你胡说！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这些！”
孙主任一拍桌子，厉声喝道：“够了！江哲！证据确凿，还敢抵赖，污蔑同学！简直是毫无悔改之意！”
我把最后的希望投向林薇薇。
她一直低着头，肩膀微微耸动。
“薇薇，你相信我……我不可能背叛你的……我们才刚在一起……”
林薇薇终于抬起头，她通红了眼睛。
“主任，我……我可以作证。”
“最近江哲确实很奇怪，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，提出一些……很过分的要求。”
“我拒绝了他，他……他可能就是因为这样，才……才出去找别的女人。”
她说完，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陈皓，似乎在寻求肯定。
而我彻底僵在了原地。
无耻！太无耻了！
交往才几天，我连手都没牵过，她居然说我想……
我最好的兄弟和我最爱的女友。
他们一唱一和，将我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。
我百口莫辩，气得咬牙：“你们……你们这对狗男女，我不会放过你们的！”
我冲着他们嘶吼，陈皓却轻蔑一笑：“江哲，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，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了。”
“但是你想不放过我们？你自己是什么身份，不知道吗？”
“我是陈家少爷，你不过是个平民，你想要报复我，你得先比我身份尊贵。”
“可惜，那是不可能的！”
孙主任冷哼一声，当场宣布：“江哲，品行败坏，道德沦丧，严重影响学校声誉。”
“经学校研究决定，给予开除学籍处分！即日生效！”
开除学籍。
这四个字像晴天霹雳，将我彻底击垮。
我被赶出了学校。
我的父母得知消息后，气得差点晕过去。
他们四处求人，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关系。
但陈皓家在本地颇有势力，早就打点好了一切。
他们所有的努力，都石沉大海。
一周后，学校的公告栏上，贴出了我的开除通告。
并附上了我的照片和所谓的劣迹。
而就在我的开除通告旁边，是另一张海报。
庆祝陈皓和林薇薇进入学生会，照片上，他们郎才女貌地靠在一起。
我心痛得，没了活下去的动力。
3
失去了一切的我，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城市里游荡。
我找不到工作，不敢回家。
每天靠着仅剩的钱买馒头充饥。
夜深了，我走到一座天桥上。
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？
不过是让陈皓和林薇薇多一个嘲笑的对象罢了。
我慢慢爬上天桥的栏杆。
就在我闭上眼睛，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。
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。
“跳下去，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我吓了一跳，赶紧回头。
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不远处，车灯勾勒出一个高挑身影。
是酒店那个房间里的女人。
她踩着高跟鞋，一步步朝我走来。
“你的好兄弟，想陷害你，连房间号都记错了。”
“要不然，你可真的要和那种女人一夜情了。”
她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难道说，我还有救？
“你是谁？”我看着她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她没有回答我，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，递到我面前。
文件最上面写着：结婚协议书。
我愣住了。
“和我结婚。”
“然后，你就能以长辈的身份，名正言顺地扇他。”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，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陈皓那个蠢货，居然敢设计他小姨，如果不是那天我喝醉了……”
小姨？
我的心脏狂跳起来。
“也是晨风集团的掌权人。”她补充道。
我彻底呆住了。
晨风集团，可是市里最大的公司。
也是陈皓无法无天的依仗。
他的小姨，竟然是……公司的实际掌权人？
而这个女人，现在要和我结婚？
“为什么……要帮我？”
我还是问出了我的疑问。
她别过头，思考了片刻：“我也需要一个丈夫来当挡箭牌。”
“我那个姐夫为了掌控公司，总是想方设法地整我。”
“上次我喝醉，就是他的手笔。”
我心中一惊，没想到豪门这么你欺我诈的。
“还好，他找来的丑八怪被我保镖发现，给打断腿扔去了非洲。”
她看着我有些害怕的表情，嘴角微微上扬：
“那天你醉得不省人事，嘴里还在念着那个女孩的名字，说不能背叛她。”
“第二天被那么多人围着，第一反应还是用被子把我盖严实。”
“呵，蠢是蠢了点，但比我那个道貌岸然的姐夫，顺眼多了。”
她就这样盯着我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。
几分钟后，我深吸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我从她手中接过那份协议，用她递过来的笔，签上了“江哲”。
我也看到了她的名字。
薛欣。
不仅人好看，名字还好听。
她满意地点点头：“现在，你的身份比他尊贵了。”
离开之前，她还说：“一个月后，陈家要为我接风宴，你记得来。”
4
当我出现在宴会时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。
“那不是……被学校开除的那个江哲吗？他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听说是因为嫖娼被开除的，真恶心，陈家怎么会让这种人进来？”
宾客们开始指指点点。
很快，陈皓和林薇薇就发现了我。
陈皓脸色一黑，不耐烦地说：“哟，这不是我以前的兄弟江哲吗？怎么，死皮赖脸地混进来，是还对薇薇贼心不死？”
林薇薇也是嫌恶地看着我：“江哲，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。”
“你这样纠缠不休，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。”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们表演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？没脸见人了吗？”
陈皓的一个跟班凑上来，推了我一把。
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，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？”
就在这时，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，一束追光灯打在了舞台上。
今晚的主角，在一片掌声中，缓缓登场。
她换上了一袭红色的晚礼服，高贵、冷艳。
像一朵带刺的玫瑰，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。
我不由自主地看着她，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。
林薇薇注意到了我的眼神，她发出一声嗤笑：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江哲，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。”
“像薛小姐那样的人物，是你这种烂在泥里的臭虫，连仰望都不配的。”
她转头向保安说：“保安，我们没有请这个人来，快把他赶出去！”
两个保安闻声赶来：“先生，请您拿出请柬。”
我摇了摇头：“我没有。”
周围人听到我这话，都笑了出来。
“居然没请柬，他不会是偷偷进来的吧？”
“听说这宴会厅的后面，有个狗洞，不会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吧？”
“我想也是，毕竟一个嫖女人被学校开除的垃圾，也不配走正门。”
保安立刻要把我架走。
我连忙说：“等等，我是从正门走进来的。这里有我认识的人。”
陈皓更是笑得捶自己的胸：“江哲，你别逗我们笑了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！”
“这里的人，你认识哪一个？”
“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。”
“你要是能让在场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你说句话，我陈皓，就去开直播吃屎！”
他立下了这个誓言，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。
“认识这样的人？别逗我了，估计谁敢和他说话，就要被陈家给封杀！”
“哈哈，谁愿意认识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！”
舞台上，薛家上门女婿陈东升。
也就是陈皓的父亲，拿起了话筒。
“感谢各位今晚光临，来参加我小姨子、晨风集团的顶梁柱，薛欣的归国宴！”
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陈东升笑着压了压手，继续说道：“今晚，我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！”
“我这个小姨子，已经找到了她的另一半！”
“她带着她的丈夫，一起回来了！”
话音一落，全场哗然。
所有人都开始四处张望，议论纷纷。
“谁啊，居然有这么福气，得到了薛总的青睐？”
“我猜是江哲……哈哈，不行，一想到这种可能就笑死我了。”
“别乱说，就江哲也配？他估计给薛总当司机都不够格。”
陈皓也和他的朋友们交头接耳。
“我靠，我小姨居然有未婚夫了？谁啊？这么牛逼？”
陈东升在台上，目光在人群中逡巡。
最后，他看到被薛欣拉到身边的我，脸色都白了。
薛欣盯着众人，脸色一沉：
“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的丈夫，江哲。”
然后她看向陈皓：
“陈皓，你是死了吗？快过来，给你小姨父问好！”
5
整个宴会厅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陈皓脸上的得意和嘲讽，瞬间消失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小……小姨？你……你开什么玩笑？”
“他……江哲？他怎么可能是……我小姨父？”
林薇薇的表情比他还要精彩。
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摔在了地上。
周围的宾客们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。
“我没听错吧？薛总的丈夫，就是那个被开除的江哲？”
“这怎么可能！陈家怎么会同意？一个平民，还是个有劣迹的……”
“疯了，这世界真是疯了！”
舞台上，陈东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。
他试图打圆场：
“哈哈，小欣就喜欢开玩笑。这位江先生，是我儿子的朋友，今天过来一起热闹热闹。”
但薛欣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。
她挽着我的手臂，从容地走下舞台，来到陈皓面前。
“陈皓，”
“我刚才说的话，你没听清楚吗？”
“还是说，你现在连小姨都不认了？”
陈皓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。
他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父亲。
可陈东升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我……”
陈皓脸色苍白，不情不愿开口：
“小……小姨父好。”
看到他攥紧了拳头。
我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恶气，终于舒缓了些许。
但我没说话，只是平静地看着他。
薛欣嘴角勾起冷笑，目光转向我：“老公，我这个外甥，好像不太懂规矩。你觉得，该怎么办？”
林薇薇听到薛欣的话，身体都狠狠地晃了一下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淡然地开口：“算了，小孩子不懂事，以后慢慢教就是了。”
我顿了顿，目光扫过陈皓。
然后落在他身后的那个跟班脸上，正是刚才推我的那个人。
“不过，”
“有些人，不是小孩子了，却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。”
“这种人，就不能惯着。”
薛欣立刻心领神会。
她对保安经理淡淡地说了一句：
“王经理，把那个对我先生动手的人，请出去。”
“晨风集团的宴会，不欢迎没有教养的东西。”
“是，薛总！”
两个保安立刻冲过来，架起那个已经吓傻了的跟班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把他拖出了宴会厅。
杀鸡儆猴。
整个宴会厅，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我。
最后，我的目光落在了林薇薇身上。
“林薇薇，我们确实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。”
她的脸色，瞬间惨白如纸。
这时，陈皓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，指着我吼：
“不对！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？连我都没见过我小姨！”
6
宴会厅的平静，再次被打破。
薛欣嘴角的笑意更冷了。
她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，轻轻晃动着。
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
“你本来想给你的好兄弟，安排一个真正的卖身女，房间号是8206。”
“可惜，你喝多了，或者说，你蠢得无可救药，把房门卡给了他8208的。”
“而8208，是我那天用来休息的房间。”
薛欣顿了顿，看向陈东升那张已经慌张的脸。
“更巧的是，那天我也被人下了药，喝多了。”
“不然，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易地把他扔进我的房间？”
这番话不仅彻底洗清了我的污名，更将矛头直指陈皓。
陈皓彻底懵了，他不停地摇头：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我明明看清楚了是8206……”
“是吗？”薛欣挑了挑眉，“那大概是你的猪脑子，连两个数字都记不住。”
她看向脸色惨白的陈东升：“姐夫，你说，我这个外甥，是不是该送去医院看看脑子了？”
陈东升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，他强撑着怒斥道：
“陈皓！你这个混账东西！还不快给你小姨父道歉！你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！”
陈皓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。
他明白，自己被当成牺牲品抛弃了。
“爸……”
“别叫我爸！我没有你这种儿子！”
陈东升一巴掌狠狠扇在陈皓脸上，用尽了全力。
陈皓被打得嘴角溢血，整个人都傻了。
宴会不欢而散。
回家的路上，宾利车里安静得可怕。
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
薛欣忽然开口：。
“在想……这一切，到底是为了什么。”我苦笑道。
“你的姐夫，你的外甥……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，又这么对我？”
薛欣沉默了片刻。
“因为晨风集团。”
她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疲惫。
“我姐姐薛婉蓉，也就是陈皓的妈妈，是晨风集团的创始人。”
“几年前她病重，将公司的所有股份都转到了我名下，让我代为执掌。”
“陈东升这个上门女婿，一直不甘心。”
“这些年，他用尽了各种手段，想把我从掌权人的位置上拉下来。”
“给我下药，想制造丑闻毁掉我，只是他众多手段里的一个。”
我心中一震，原来真相是这样。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选择我？”
她转过头，俏皮一笑。
“因为你够蠢。”
我愣住了，这可爱的表情，让我生不了一点气。
“在那样的绝境下，你没有想着怎么拉我下水，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”
“被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，第一反应还是用被子把我盖好。”
“江哲，你真的很蠢，但是蠢得可爱。”
我低着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忽然凑近我，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。
我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。
她却只是喂了我一颗水果糖。
“草莓味的，我烦恼的时候就喜欢吃一颗。”
我感觉我的脸都在发烫。
7
她靠回了座位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“我姐姐的病，很重，需要去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，费用很高。”
她像是在对我，又像是在对自己说。
“陈东升一直卡着公司的资金，不肯放款。”
“他想拖死我姐姐，然后以丈夫的名义，联合其他股东，夺走公司。”
“我们的婚姻，不只是我的挡箭牌，也是我想找个人依靠一下。”
那一刻，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。
这个女人，看似强大，却独自一人扛着这么沉重的负担。
她拉我出深渊，给了我新生。
现在，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。
“薛欣，”
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。
“我能帮你做什么？”
她没有睁开眼睛，只是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帮我……吃掉糖，然后恢复下元气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心上。
我们的“婚讯”，在第二天就引爆了整个城市。
晨风集团女掌门下嫁无名小卒，还是一个因“嫖娼”被开除的大学生。
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，在坊间疯狂流传。
有说我走了狗屎运，靠着一张脸骗取了富婆的欢心。
有说薛欣是被我下了蛊，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。
更恶毒的，是说我根本就是个鸭子，靠着床上功夫上位的。
而这些流言的源头，不用想也知道，是陈东升和陈皓父子。
我走在路上，
都能感觉到身后那些指指点点和不加掩饰的嘲笑。
就连我父母，都被这些流言蜚语气得病倒了。
他们打电话给我，哭着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我百口莫辩，只能慢慢地哄好他们。
巨大的压力，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我甚至开始怀疑，我答应和薛欣结婚，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。
那天晚上，我在书房坐了很久。
薛欣走进来，给我递过来一杯热牛奶。
“后悔了？”
我没有说话，算是默认了。
她在我身边坐下，却看着窗外缓缓说道：
“江哲，你知道吗，我姐姐以前总跟我说，人活着，就像是在逆水行舟，你一松劲，就会被水冲走，撞得粉身碎骨。”
“我以前不太懂，现在我懂了。”
她转头看着我。
“这些流言，伤不到我。但如果你先倒下了，那我就真的输了。”
她的手，轻轻覆在我的手背上。
“陈东升想毁掉的，不是你，是我的信心，我的支柱。”
“你现在，就是我的支柱。”
我的心，狠狠地颤动了一下。
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，竟然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退缩了。
甚至还不如一个女人坚强。
我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握得很紧。
“我不会倒下。”
“以前不会，现在更不会。”
8
从那天起，我不再理会外界的任何声音。
我开始主动了解晨风集团的业务。
薛欣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决心。
她没有藏私，把公司的很多内部资料都开放给我看。
我虽然没有经验，但我有我的优势。
不愧是商学院的国家奖学金得主，我对数字的敏感度远超常人。
在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报表中，我敏锐地发现了几笔资金流向的异常。
它们都指向了几家成立时间很短、注册资本极低的外包公司。
资金就在这一次次的外包中，被层层盘剥，最终流入他自己的口袋。
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薛欣。
她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。
“江哲，你真是个天才。”
“我不是天才，”
“我只是发现，我现在不是学生，而是一个丈夫了。”
那一刻，我似乎看到她的脸有点红。
不久后，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了。
薛欣的姐姐，在国外病危，急需一笔巨额的手术费。
而这笔钱，必须通过公司董事会的批准。
陈东升，联合了公司里那些早就被他收买的股东。
以“公司资金紧张，需要优先保障运营”为由，公开否决了这笔救命钱的申请。
他甚至在董事会上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：
“薛欣！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，挥霍公司资产，现在又想掏空公司去救一个快死的人！”
“你根本不配当晨风集团的掌权人！”
“我提议，立刻罢免薛欣的CEO职务，重新选举公司领导人！”
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釜底抽薪，置人于死地。
那天，薛欣从公司回来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很久很久。
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，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。
这个无论面对什么都无比坚强的女人，哭了。
我的心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我走过去，从身后，轻轻地抱住了她。
她就这样靠在我的怀里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江哲……我该怎么办……我姐姐她……”
“没事的。”
我拍着她的背，一遍遍地安抚她。
“有我在，一切都会没事的。”
“钱的事情，我来想办法。公司的事情，我们也一定能赢。”
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，说出这样的话。
或者说，我第一次感觉，自己可以为别人而活。
我抱着她，直到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。
我静静地看着她，鬼使神差地，我在她额头偷亲了一下。
同时，我心中做出一个疯狂的，可能会让我万劫不复的决定。
9
第二天，我瞒着薛欣，独自去找了陈皓。
见面的地点，是一家僻静的茶馆。
他来的时候，脸上还是那种欠揍的表情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的好小姨父吗？怎么，吃软饭的日子不好过，想起我这个外甥了？”
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，直接开门见山：“陈皓，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他夸张地大笑起来：“帮你？江哲，你脑子没坏吧？我巴不得你死，你居然跑来找我帮忙？”
“我知道你恨我。”
“但你比我更恨你父亲。”
陈皓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，死死地盯着我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宴会上，他毫不犹豫地把你当成弃子。”
“这些天，他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你身上，让你替他背下所有黑锅。”
“你在圈子里，现在名声比我还臭。”
我说的每一个字，都扎在他的心上。
“他从来没把你当成儿子，你只是他争夺家产的一颗棋子。”
“现在这颗棋子没用了，他就想一脚踹开。”
“你甘心吗？”
陈皓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。
我继续说道：“你母亲病危，他却扣着救命钱不放。他根本不在乎你母亲的死活，他只在乎公司。”
“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，就该想想，你到底该站在哪一边。”
陈皓的心理防线，在我的步步紧逼下，开始动摇。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他咬着牙问。
“你不用相信我。你只需要做出对你自己最有利的选择。”
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推到他面前。
那是我连夜起草的一份股权转让协议。
“这是薛欣送给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。”
“只要你肯站出来，指证你父亲的罪行，帮我们拿到他贪污挪用公款的证据。”
“事成之后，这些股份就是你的。”
陈皓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百分之十的股份，那意味着数以亿计的财富，和在公司里绝对的话语权。
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。
“你……小姨她同意吗？”他声音颤抖地问。
“她现在还不知道。”
“我相信，她会支持我的。”
我是在赌。
赌陈皓心中残存的，对母亲的感情和对父亲的恨意。
也赌薛欣对我的信任。
陈皓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。
良久，他抬起头。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但是，我怎么拿到证据？我爸防我跟防贼一样。”
“这你不用担心，我自有安排。”
10
三天后，是晨风集团的季度股东大会。
也是陈东升准备逼宫，彻底罢免薛欣的日子。
会议室里，气氛剑拔弩张。
陈东升意气风发，在他看来，今天的胜利已是囊中之物。
薛欣坐在主位上，脸色平静，看不出喜怒。
我靠着那百分之十的股份，坐在她身旁。
陈东升开始了他的表演。
他声泪俱下地控诉薛欣如何“独断专行”，如何“置公司利益于不顾”，然后正式提交了罢免薛欣的议案。
他身后的一众小股东，纷纷举手表示赞同。
眼看议案就要通过。
陈东升的嘴角，已经忍不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。
就在这时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。
陈皓走了进来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U盘。
“等一下！”
“在投票之前，我有一些东西，想让各位股东看一看。”
陈东升脸色一变：
“陈皓！你来这里捣什么乱！滚出去！”
“爸，”
“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了。”
他走到投影仪前，将U盘插了上去。
屏幕上，立刻开始播放一段视频。
视频里，是陈东升和他情妇在豪华别墅里翻云覆雨后的场景。
背景音里，是他们清晰的对话。
“亲爱的，你什么时候才跟那个黄脸婆离婚啊？”
“快了，宝贝。等她死了，公司就是我们的了。到时候，我让你当风风光光的陈太太。”
“那笔给薛婉蓉的救命钱，你真的扣下了？万一她死了，薛欣不会找你麻烦？”
“呵，一个女人，能掀起什么风浪？”
“等我掌控了公司，第一个就把她踢出局！还有我那个蠢儿子，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！”
“你可真狠，那些股东呢？毕竟他们开始可是跟着薛婉蓉的，现在能背叛她，以后也能背叛你。”
“放心，等我上位后，所有人，都会被我找理由开除，换上我自己的人。”
视频一出，全场哗然。
陈东升的脸，瞬间血色尽失。
他瘫坐在椅子上，嘴里喃喃着：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这还没完。
陈皓又点开了另一个文件。
那是陈东升这些年来，所有贪污挪用公款，做假账，进行利益输送的证据。
每一笔账，都清清楚楚。
是我教陈皓，利用陈东升的信任。
在他电脑里植入了监控程序，才拿到的这一切。
“各位股东，”
我站起身，环视全场。
“我想，现在谁才是不配当领导人，已经很清楚了。”
那些刚才还支持陈东升的股东，此刻纷纷与他划清界限。
陈东升，彻底完了。
11
陈东升的倒台，比预想中还要迅速和彻底。
贪污、挪用公款、职务侵占，数罪并罚。
他将面临的是漫长的牢狱之灾。
而他那个情妇，也卷走了他最后一点私产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薛欣重新牢牢掌控了公司。
第一时间就将姐姐的救命钱汇了过去。
半个月后，好消息传来，手术非常成功。
压在薛欣心头最大的那块石头，终于落了地。
处理完公司的一堆烂摊子，薛欣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履行承诺。
她将晨风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，正式转到了陈皓名下。
陈皓正式成了公司的股东。
只是，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。
在庆功宴上，他喝得酩酊大醉，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。
我去给他递了杯水。
他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，声音嘶哑：
“江哲，你说，我是不是很混蛋？”
我没说话。
“我把我爸送进了监狱，我妈以后要是知道了，她会恨死我的。”
“但如果我不这么做，我妈可能就没机会恨我了。”
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，“你说，我到底做错了，还是做对了？”
“你只是做了一个儿子该做的事。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他愣愣地看着我，忽然笑了，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“小姨父，”他举起酒杯，“以前是我不对，我敬你一杯。”
我端起酒杯，和他碰了一下。
“那件事，你还没忘吧？”我忽然问。
他一愣：“什么事？”
我学着他的话，夸张地说：
“你要是能让在场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你说句话，我陈皓，就去开直播吃屎！”
陈皓的脸，瞬间垮了下来。
那天晚上，陈皓兑现了他的承诺。
他真的开了一场直播。
直播间标题叫：《我是人渣，我来吃屎》。
短短几分钟，就吸引了数十万网友围观。
在无数“666”和“勇士”的弹幕中，陈皓面如死灰地打开了一个狗罐头。
在镜头前，闭着眼睛，吃了一大口。
然后，他就在镜头前，吐得昏天暗地。
这场直播，让他“一战成名”，成了全网最大的笑柄。
从此以后，他再也没脸出现在公众面前。
至于林薇薇，在陈家倒台后，
她几次三番地想来找我，都被我拒之门外。
听说她后来想再去攀附别的富二代。
却因为之前跟我和陈皓的那些破事，
在圈子里名声扫地，成了没人敢要的过街老鼠。
所有的事情，都尘埃落定。
但我和薛欣之间的关系，却变得有些尴尬。
12
当初结婚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陈东升。
现在陈东升倒了，我们的“婚姻”，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
那份结婚协议，像一根刺，横在我们中间。
我好几次想跟她谈谈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她也似乎在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，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中。
直到那天晚上，我回到家，发现薛欣没有在书房工作。
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面前的茶几上，摆着离婚协议。
我的心，猛地沉了下去。
该来的，终究还是来了。
“坐吧。”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。
我坐下，感觉喉咙有些发干。
“江哲，”
“我们的协议，到期了。”
“按照约定，我现在就可以在上面签字，我们随时可以去办离婚手续。”
“你也可以得到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。”
她把笔递给我。
我看着那支笔，却没有伸手去接。
“如果……我不想离婚呢？”
我终于鼓起勇气，说出了心里话。
薛欣愣住了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问。
“因为……因为我好像，真的爱上你了。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无比认真地说。
“和你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，让我觉得很安心，很踏实。”
“我不想结束这种感觉。”
客厅里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我紧张地看着她，等待着她的宣判。
许久，她忽然笑了。
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，明艳动人。
她站起身，拿起了离婚协议。
当着我的面，撕得粉碎。
“江哲，”
她弯下腰，双手撑在我的膝盖上，直视着我的眼睛。
“你真的很蠢耶。”
“我这样的女强人，怎么可能会谈恋爱呢？”
我被她这话弄得摸不清头脑。
下一秒，她俯下身，吻住了我的嘴唇。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只能下意识地回应着她。
良久，唇分。
她抵着我的额头，气息有些微喘，脸上泛着红晕。
“所以，结婚就跳过那一步了。”
她看着我呆呆的样子，忍不住又笑了。
“还有，谁说协议到期了？上面的有效期明明是一辈子。”
“蠢蛋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亲我的事。”
“既然盖章了，就别想反悔！”
幸福来得太过突然，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。
我紧紧地抱住她。
仿佛一松手，她就会消失不见。
“欣欣，我也爱你。”
“现在才爱上我？我生气了！不过，你已经是我的了，这辈子都别想跑。”
我还听到她喃喃自语：
“姐姐说得对，逆水行舟，有个人一起划，船才不会翻。”